二叔的狗

那年我去拜访一家远门亲戚
之前爹交代我说要叫“大伯”
大伯家改革开放前也是种田的
后来就奔向了市场经济
先卖鸡，又卖文具
后来又从计算器到计算机
计算机又叫电脑，贼能贼能的
 
大伯家的狗不咬人
也不叫
大伯的儿子小明叫它死狗
这狗不是大伯的
是二叔的
二叔不住在大伯家
二叔没有家
大伯说二叔现在就象他的狗
半死不活的
狗狗在听到二叔的名字的时候站了起来
大伯说你要想去看看他也好
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就让这死狗给你带路
 
二叔是个没娘的孩子
被大伯捡回来的
二叔三岁才会说第一句话
他爬上高高的土墙头
“我要自由！”
接着就摔断了腿
大伯卖鸡那会儿和别人闹了矛盾
二叔放学撂下书包拿把刀就和仇家干上了
二叔没再上学
成了街上的一霸
也有人说他就是这街的保护神
大伯说他只有一身蛮力
后来大伯发达了
天下是他打的
二叔离开了家
二叔没有女人
只有一条狗
公狗
二叔想找事做，早已臭名远扬
街上再没有人说他是神
三年
烟，酒，和一条狗
二叔的狗有一天被打折了腿
二叔就一手抱着狗一手抱着自己的废腿在那抹眼泪
有一天
二叔在街上看到小明在打他的狗狗
就去找大伯了
二叔说别让它沦落成一条流浪狗
大伯说你看你自己都成什么熊样了
        在这街上净丢人
二叔说我走，你把狗留下
你把狗留下，我就走
二叔给狗盖了窝
就是现在的狗窝
二叔后来进了一所公家的精神病院
类似一个收容所？
管饭，但没有好好的活着出来的

我去的时候二叔在晒太阳
画了满地的太阳，星星，月亮
二叔已经多年不会说话
象小时侯一样
二叔看见我只是笑
然后接着画他的太阳，星星，月亮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我还在想那些星星和月亮晚上会发光么
这时二叔说孩子，回去吧
我诧异地合不上嘴
二叔说，你唱歌吗？
你要唱你就唱，趁你还有嘴啊
 
你可以不信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我刚编的

2006.11.10 下午，闲居阁